第六十四章:花開第二世
觀星堂外,桃花開滿一地.
春風拂過,佳云靜靜立於石階之下,抬頭望著那一樹燦爛,眼中泛著光.
她剛剛入氣成功,那種變化微妙而奇異,彷彿身體多了一道靜靜流轉的河流,無聲,卻澄澈.
王宇站在她身後不遠處,未發一言.
只看著她的背影,心中低語:
「若前世你能修,會是什麼模樣...我曾經不敢想.但這一世——我要陪你慢慢修成.」
———
這一夜,佳云盤坐靜室.
她無師自通地在經文之外自創一式呼吸法門,依舊緩慢,卻穩定無比,與"無門靜心訣"意蘊若合符節.
王宇看過,驚而不語,只悄悄將其抄錄,藏入天壇密室「夢藏卷壁」之中,列為「第一層·靜心自悟篇」.
她不知,這篇呼吸法,往後將被無門弟子傳頌數千年,尊為「凡體開氣第一法」,名曰:
「佳式初訣」.
———
數月之後.
佳云修為尚淺,卻能感應靈脈流動,預判靈雨降落,與夢觀弟子共入靜息之夢.
尤其奇特的是:她每入夢,夢中必有一盞燈.
燈上刻字——無門.
無論夢境變幻如何,那盞燈始終在場.
夢觀所長老為此三度請見王宇,請其解意.
王宇僅道:
「那是她的心燈.」
眾人不解.唯他知,那盞燈——便是她這一世命魂所鍾之處.
是他為她守的魂燈,是她命中那道唯一的火.
———
而在聖地各峰,佳云的名字開始悄然流傳.
她非天才,不習術,不修鬥,不參符,不問戰.但她悟性驚人,靜心無比,幾位主脈峰主甚至聯名上書王宇,請調佳云入本脈特訓.
王宇一一婉拒.
他在回帖中只寫了七個字:
「她的路,我教她.」
眾人不敢再問,私下傳言:
「觀星堂那位...是王上身側唯一親傳.不可擾.」
———
而佳云,對此全然不知.
她依舊如往常般日出而起,靜息而坐,聽雨讀經,夜夢星光.
她曾對王宇說:「我常常夢見你在夢裡看著我,那燈,是你點的嗎?」
王宇輕聲笑道:「不是我點的,是你心裡的那道火自己亮起來的.」
她低頭,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.
王宇卻轉過身,沒讓她看見自己眼底泛起的柔意與藏得極深的遺憾.
「我不能說是我...因為若你記得前世,你便會痛.
而我...不想讓你再痛一次.」
———
這一年春末.
觀星堂桃花開得比往年更盛,甚至遠遠超過天壇主峰靈樹之數.
無門聖地內部開始私下傳說——觀星堂之靈性或已超越主峰,是無門未來之主脈伏線.
而當有人建議將佳云立為「候選聖女」時,王宇卻一口否決.
他只說:
「她只要做她自己.什麼聖女,什麼未來...都不重要.」
「我只要她...平安,無憂地修行.」
———
某日夜裡,佳云於夢中再見舊景:
星海無際,靈塔傾斜,一道模糊身影立於星光之下,面容不清,卻滿眼溫柔.
她不知為何落淚,在夢裡輕聲喚道:
「你...是誰?」
星影輕動,那人聲音遙遠而輕,如同風吹過夢的邊界:
「我是——那盞燈後,為你點火的人.」
她醒來,滿眼淚光,卻忘了夢中所見.
只是那一天,她第一次,主動為王宇煮了一壺茶,遞給他時輕聲說:
「你一直守著我...我雖不知道為什麼,但謝謝你.」
王宇接過,茶香微熱,眼中閃過無聲的悸動.
他微微低頭,只道:
「不必謝我.這盞燈,是我欠你的第二世光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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