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二章:隱跡登門
萬靈曠古,劍起三萬年前.
王宇與佳云踏出「歸源」之門,正式步入這個光怪陸離,神魔共存的上古世界.雖無明日可測,亦無舊土可歸,卻依舊目光如炬,步步如鋒.
而眼下,第一步,是活下去.
眼前少女名為「墨晚」,年僅十七,卻已築基圓滿,身負玄寒靈根,來自一座名為「青元山」的二流門派——寒霜宗.
「你們真是從冰穴中出來的?」墨晚再次追問,語氣中帶著驚詫與一絲警惕,「那處寒淵萬年未開,宗門有令,不可擅闖...你們怎麼活著出來的?」
王宇與佳云對視一眼,未正面答話.
他袖中靈氣微動,暗中凝氣遮掩佳云金丹與自己化神氣息,收斂至築基中後期,語氣不卑不亢:
「久困於禁域,未知時序.若有冒犯之處...願與貴宗長老面議.」
墨晚瞳孔微縮.
眼前這白衣男子氣息內斂,靈息不露,語言從容,非尋常築基弟子可比,而他身後女子雖受傷初癒,神態堅定,靈壓不散,更顯不凡.
她略作沉思後,道:「若真是從禁域出來,身份未明,按宗門規矩,是得押回宗堂驗明來歷...但今日我一人巡山,若強帶你們,只怕反惹禍端.」
她一頓,眼中閃過一絲猶疑,旋即做了決斷.
「你們隨我回宗.但若行差踏錯半步,寒霜宗不留情面.」
王宇略一點頭:「如此,謝過姑娘.」
...
青元山,寒霜宗.
此宗位列東南五州二等宗門,立宗千載,主修寒屬,冰屬與靜心術法,弟子三千餘,元嬰境長老兩位,宗主「霜無極」為虛丹半步大修,宗風低調,避世自守.
王宇二人由墨晚引領,入宗問訊.宗門執事見兩人外貌陌生,氣息穩重,又有墨晚作保,雖存疑,卻未立刻拘押,反呈報宗主審理.
半日後.
寒霜宗主殿.
王宇與佳云立於寒玉石階前,殿內坐著數位長老,最中間白眉道袍者,正是霜無極宗主.
他眼神如冰川,落在王宇身上之際,目光如電.
「你說你們自寒淵禁地中出來,為何不言自己出處?」
王宇神色如常,聲音沉穩:
「我等原出一小宗,早於百年前覆滅.隨師長誤入秘境,神魂沉寂久遠,醒來之時,世已變.」
此言雖未盡實,卻也不假.
霜無極冷哼一聲,手中拂塵輕震,殿中靈氣頓凝.
「你這般心性氣質,若真只是築基修士,未免...太沉靜了些.」
他右手一握,虛空靈光化為冰槍,瞬息激射而出,直取王宇眉心!
佳云身形一動欲擋,卻被王宇輕抬一掌壓住.
「無須.」
他袖袍一展,兩指虛合,僅以兩寸真氣,在半空將那冰槍生生定住,宛如定海神針,動彈不得!
殿中數位長老神色一震!
「這...怎可能?!」
「他未動靈劍,未起靈符,僅以手訣破寒極宗主之冰槍?!」
霜無極亦眼神一凝.
「你...到底何境?」
王宇不答,轉身對著諸位長老一禮,語氣平淡如霜:
「王某若欲隱藏,自不會現身.此來,只為暫借寒霜宗藏修,療復神識,靜修半載.若宗主允我隱跡宗內山峰角隅,靈脈勿爭,丹藥勿取,我與門中人井水不犯河水,日後自當報以真誠.」
殿中一靜.
良久,霜無極盯著王宇,忽然一笑,收了靈力,語氣微鬆:
「藏鋒不露,沉穩不驚,你的氣息不像元嬰,但比我見過的任何築基修士都可怕.」
「你既願歸靜修,便暫居北嶽靈泉一帶吧.那裡荒寂冷寒,少有人至,正合你意.」
「但若三月之內,我查你身份仍有疑,休怪本宗不留情面.」
王宇抱拳:「多謝宗主.」
霜無極瞥了佳云一眼,淡道:「此女...隨你而居?」
王宇點頭:「她為我唯一弟子.」
「...行.」
...
三日後,北嶽靈泉,霧雪漫漫.
王宇盤膝於石亭之中,身周寒氣不侵,一口靈泉緩緩流入丹田,火屬靈氣與冰脈靈泉碰撞激盪,令他心神更寂.
佳云立於亭外,正在揮劍練式.
冰風捲過山林,她額前汗水凝為霜珠,卻未曾停步.
王宇睜眼,看她劍式未亂,呼吸穩定,心中暗道:
「金丹穩固,靈火不滅,劍心初凝...可走下一階.」
他伸手一引,一道青金劍氣在她劍身上輕輕一觸.
「劍意過火,沉而不靈.走回一式,尋心不尋力.」
佳云默默點頭,將劍勢收回,重新練起最初一式「星輪開」.
她從未怨言,從未質疑.
這正是王宇願教她,帶她同行的理由.
...
月餘後,寒霜宗內忽有異動.
北冥道宗一行上門問劍,三名金丹劍修,號稱寒域劍堂,欲奪東南三十靈脈之一——霜牙脈,並言明宗主不得親出,需由內堂弟子應劍.
寒霜宗內堂弟子皆驚恐避戰,無一人願應.
霜無極大怒,宗威大損.
墨晚悄然至北嶽,將此事告知王宇,眼神複雜:
「他們欺人太甚...你願出手嗎?」
王宇閉目調息,未作答.
直到墨晚轉身欲離之際,他才淡淡開口:
「她去.」
「...誰?」
墨晚愣住,看向亭外那個練劍不止的身影.
王宇緩聲道:
「三日後,內堂問劍場,她替寒霜宗出劍.」
墨晚驚問:「她只是金丹初...」
王宇平靜道:「足矣.」
他目光未動,只道:
「不勝,不歸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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